蘇州好吃的湯面太多了,老字號同得興、朱鴻興都深得蘇州人的推崇...確實,吃一回蘇式湯面才算是真正到過了蘇州。
眼睛一睜,他的頭腦里便跳出一個念頭。“快到朱鴻興去吃頭湯面!” —摘自《美食家》陸文夫筆下的朱自治對頭湯面的執(zhí)著,恐怕只有老蘇州才曉得其中的門道道。
過去,清晨5點多出門,穿過細長巷子,往“興”字頭的面館里一坐。堂倌哈著腰過來,右肩擔著的揩臺布在桌上撣撣,添上筷子,等你點吃、要求都交待了,全由他們一聲吆喝傳到灶上、傳到堂外的街道上。
“要末來哉……燜肉爆魚一碗,輕面重澆、免青寬湯、硬面一汆頭、澆頭過個橋” 喊得抑揚頓挫,有聲有調(diào)。
(“灶臺聽好了,燜肉爆魚雙澆面一碗,面少些,澆頭選大的,不要蔥蒜葉,湯要多,面要硬,澆頭另外盛個碟”)
如今的面館里難見響堂,今天和朋友去吃一碗“退隱”半個多世紀的蘇法鍋面。頭湯面怕是趕不上,特意錯了早高峰才慢吞吞地過去。
以前開在北塔寺附近的錢萬興,只聽好婆(奶奶)念叨過。老板叫錢福源,將康熙爺微服私訪時吃過并妙贊賜名的安徽一品鍋面和蘇面結(jié)合起來,做了這碗名噪一時的蘇式鍋面。50年代,公私合營之后,老板就關(guān)了店面,這面也逐漸失傳。今年2月份,錢福源的孫子在韓伯伯(蘇州民間美食家韓鶴峰)等人的扶持下還原了蘇式鍋面,錢萬興才重出江湖。
五福鍋面38元一份,再搭一碟姜絲正好。點好單,轉(zhuǎn)頭就瞧見韓伯伯捧著茶杯四處招呼,踱著步走到每桌,坐下來指點一二。
鍋面一上桌,我們就忙著拍照,大約是見我們還未動筷,韓伯伯走到我們這桌,笑道“面要坨了”。
【五福鍋面 38元/份】
朋友手忙腳亂的不知從哪下手,韓伯伯接過筷子動作利落地挑起面,抖上幾番,面就算松好了,澆頭和小寬面拌得勻稱,面條掛上了鹵汁,入嘴滑溜,溜躥起一陣撲鼻香氣。
“以前鍋面都是3、4個人一起吃的,碗這么大”邊說著韓伯伯用手比劃了個盆大小?!靶r候要跟大人一起才能吃到,以前油更多,吃到嘴里油花直飄,好吃的不得了?!?/p>
五葷五素,俗稱五福。
五葷:去皮五花肉、開洋、干貝、蹄筋、蝦仁
五素:香菇、木耳、金針菜、筍片、油面筋
素澆頭開素油鑊(huo,油鍋),葷澆頭開豬油鑊,不能一鑊熟。
錢萬興的師傅對復原的蘇法鍋面的制法進行了改良,用少許高湯代替油,吃口更清爽,不同于以前面條、面澆直接在油鍋里煨制的濃油赤醬。
鍋面的湯和面是分開的,不像蘇面。
蘇州人對湯的講究,細致到骨子里。清晨3點,師傅們就要開始吊湯,要用新鮮的豬筒骨、扇骨、草雞、菌菇、肉皮等熬煮4-6小時,我們9點到店喝到的面湯吃口最好,滿滿的骨膠原讓湯入口“打嘴”,吃起來有厚度。
得到允許,我們進廚房參觀了起來。
煮面的阿姨麻利地抓起一把面,捋一捋就是2兩半的標配,轉(zhuǎn)身丟進大火滾沸的鍋里,
鍋邊一溜排配好的助汁,從竄邊(鍋邊一圈保持小沸)的高湯里舀起一勺添到碗里,這紅湯就算是配好了。等這2桶高湯用完,今天的面也就結(jié)束了。
只稍一會,面出水,長筷一挑,往觀音斗里一撥,迅速地在空中抖兩抖、翻兩翻,卷緊呈觀音頭。
裝碗要不拖水,不潑湯,全在轉(zhuǎn)身的瞬間一氣呵成。入碗要像鯽魚背,中間微微拱起,面條就像被人碼過一樣整齊。
光是這下面的功夫,沒個三四年也是做不來的。
在蘇州,春天是筍油面,夏天要吃楓鎮(zhèn)大肉面、三蝦面,秋天又到了吃蟹粉面的時候,冬天只要一碗溫暖敦實的蹄膀面。
吃的哪里是面,分明是四季時令。
一座城里幾步就是一個面館,十幾年的那都是小輩份。能開下去的面館,每家都有每家長,一口是吃不出高下。
但想吃這碗有滋有味的五福鍋面,你還得來錢萬興。
ENJOY TIPS
韓伯伯經(jīng)常巡店,邊吃面邊聽他講老蘇州的吃事,有趣
吃完鍋面,可以去隔壁的三萬昌喝茶,再打包些黃天源的糕團、杜三珍鹵味
五福鍋面限量,得趕早些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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店名:錢萬興地址:高新區(qū)塔園路金山路交叉口北50米
時間:7:30-18:00
人均:20-40元
感謝:阿二的茶(土生土長的蘇州小娘魚,點一碗2兩半面要配三澆的吃貨。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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